[私人分赃] (七)
[莫关山战绩造贺天起疑，偷打夜场回来突发状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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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.
贺天暗处针对李珂这件事，莫关山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，只觉得李珂活该。后来愈发看出了点端倪。
比如他发现，每次李珂出糗后，贺天都会偷偷往他的方向斜一眼，表情还似笑非笑。
他也想过贺天是不是在暗戳戳替他报复李珂，可也只是想了想就打消了，毕竟贺天对自己的态度，莫关山清楚。
但不管贺天出自什么目的，莫关山渐渐的发现，自己似乎不再那么反感他了。
……
“妈妈，最近那些人去医院了吗”
“来过一次，我按你说的把钱给他们，打发走了，可他们说…说下星期还来……”
“别担心妈，我会尽量筹钱的”
“莫仔啊，妈妈对不住你…”
“你好好养身体，别瞎想，我最近封闭训练没法去医院看你…但是打完这场比赛，咱家债就能还上了”
……
嘱咐了好几句，莫关山才吊着一颗心挂了电话，用手背蹭了蹭酸涩的眼皮，重重的吐了口浊气。
他低头点亮一个联系人的界面，指尖在绿色图标上再三犹豫，良久，才狠下心咬牙拨通。
“喂，李老板，是我…”莫关山抬头四处看了看，确认没有人，才压低声音说，“最近还有接拳的单子吗，得要夜场的……”
那头的人想了一会儿，才闷声说，“后天有个格斗的表演场，不过对方是次中量级的，你行吗？”
一下子跨了两个量级，虽说是表演场，莫关山也有些心悸。
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，磨着后槽牙应下，“能行…你把资料提前改好，别出了茬子”
“放心，价钱老规矩结算”
莫关山以前也不是没干过造假重量级的事儿，不过他体型在那里，跨一级的次数多，跨两级的次数就屈指可数，毕竟太危险了。而且，再多了就能被人一眼拆穿了。
莫关山刚挂断电话，就有一个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，吓了他一个激灵。
那人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，说，“莫关山是吧，贺教找你”
……
莫关山敲门时，贺天正摩挲着下巴的看着这次的考核成绩单，目光钉滞在第一个的名字上，若有所思。
“你找我了？” 莫关山低着头走到办公桌面前。
“嗯…”贺天手里掐着根烟，转了两圈摁在了烟灰缸里，说，“考核成绩不错”
“啊？” 莫关山抬起头，眼睛中有一丝光亮，可触碰到贺天的视线后又连忙撇开头，“第…第几？”
莫关山总是不敢正眼瞧他，那副躲闪慌措的样子，跟平时的痞戾模样大相径庭，让贺天觉得着实有意思。
贺天眼波一转，忍不住逗趣他，八卦道，“你跟我说说呗，之前你包里那些钱到底怎么来的”
莫关山脸色一阵红白交替，以为贺天又要拿那件事羞辱他，眉头一下蹙紧，语气不爽，“平时打工攒的…反正不是做那种事！”
“哪种事？” 贺天挑眉。
“就你想的那种！”莫关山有点着急。
“我想的哪种？” 贺天后仰在椅背上，笑道。
“就…我们…那种……”莫关山脸颊红的滴血，又被贺天堵得都说不出完整的话，最后恼羞成怒的砸了下桌子，嚷道，“靠！你他妈找我来就为了问这个？！”
“唔，我看你技术挺好的…”贺天指尖敲打在成绩单上，嘴角挑了一个暧昧又邪气的弧度。
莫关山面色一烫，下意识以为贺天是说他的床技，瞪起眼睛来刚想爆发，就看到贺天把成绩单拍在他面前，说，
“你挺让我刮目相看的，考核小组第一”贺天眯着眼睛看他，敛起方才那副轻挑样子，声音严肃生冷，“可我看了你的战绩记录，7胜2平 2KO…27负，莫关山，你输得是不是有点多”
莫关山知道自己会错了意，气势顿时弱了下来，可贺天的话又让他悬起一颗心，他谨慎又心虚的回答，“我…我想多积累实战经验，可…没天赋，运气也不好。”
“最好是这样，输得场子多没关系，那没什么丢人的…”贺天垂下睫毛，眸低波动不定，沉声说，“可如果不是什么正经比赛…你知道，HANA不容沙子。”
这是警告也是提醒。
贺天的话像是一击醒木叩在莫关山胸口，咙咚作响，惊了他一身冷汗。
……
14.
夜场的表演赛不计入战绩，拳手野路子来的比较多，大抵就是用暴力和血腥来取悦那群纸醉金迷的神经病，谁输谁赢，怎么输怎么赢，他们都不在乎。
只要有暴击，有人挥着血汗倒地，他们就会像磕了药的疯子一般，狂热病态的呐喊欢呼。
莫关山牙龈酸痛的咬紧护齿，汗水顺着眉峰滚下，蛰的眼球又疼又辣。他甩了甩头，视线模糊的紧盯着眼前那个比自己壮一整圈的对手。
那人对了对拳，给了他一个眼神，压低声音问，“还行吗？”
莫关山勉强点了点头，但其实体力有些濒临枯竭。
因为提前打过招呼，所以他脸上没怎么受伤，倒是右腿和右肩胛骨，在刚刚被反锁在地时，撞得不轻，轻轻动下关节，刺痛感十足。
这种斗兽笼似得场子，就是要打的尽兴，然后在合适的时刻，漂亮的被对方KO掉，场外的欢呼声越高，雇主越满意，莫关山拿到的佣金就越丰厚。
可是他今晚状态并不好，尤其还是面对着高自己两个量级的对手，攻防都迟钝艰难。
从开场到现在，他满脑子都回旋着贺天的那句话——HANA不容沙子…
实在让他心烦意乱。
莫关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在HANA打假拳的后果，他只是在生活和梦想中不停地来回作赌注，但他明白，终有一天，有一方会败落。
而败落的，只会是他在HANA打拳的梦想。
只是现在，他还没有拿到那五十万奖金还债，他的妈妈还在医院里脆弱的养病，所以他还不能输，他得死扛硬撑下去。
眼前一晃，对方正挥过一记左摆拳，等莫关山反应过来时，他已经错失了最佳躲避时机，重力落在左眉骨，脚下突然虚浮，莫关山失去平衡摔飞出去。
半张脸麻木丢失的感觉很不好受，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呼声变成杂音，在混乱却又空洞的大脑里嗡嗡作响。
真他妈累啊。
莫关山侧翻在地上，感觉硬邦邦的台面都变得舒适起来，他轻阖眼皮，就想这么躺着睡一觉。
时间也差不多了，招数也用尽了，这场，就这么结束吧。
莫关山最后被人搀扶着下台，他受伤其实不重，万万没到提不起腿的地步，可他就是感到一阵疲乏，由内而外，疲惫不堪。
那个对手也没想到，他那记漏洞百出的横拳莫关山竟然没躲过去，看到莫关山浑浑噩噩的被人扶下台时，整个人都吓傻了。
不过，他怕的不是莫关山出什么事，而且怕他身后的雇主对他今晚的表演不满意。
他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向台下那个男人，银白色的长卷发下衬着一双阴戾又不失风情的眸子。
“先生…” 他把奖牌递到雇主手边。
男人没接，只是垂下眼皮瞥了一眼，与他擦肩而过时，淡淡的说了句，“不错，还算精彩”
他的注意力没在这个拳手为他赢得的奖金与愉悦上，而是拨开围绳爬上赛台，隔着一张丝质手帕，在一滩汗水中捡起了莫关山倒地时，无意间脱落的护齿。
男人勾起薄薄的唇角，狭长细眸中带着一点兴奋，他抬手招呼赛场经理过来，语气轻快道，“诶，刚刚那个红头发的，是你们家的拳手？”
“蛇先生，那人不是我们这里的，是外头请过来的。” 赛场经理弓着腰，说一句话就拿方巾蹭一蹭油亮脑门儿上的冷汗，“后边还有拳手侯着呢，您还挑…”
“不了，今晚我有事，待不久”男人招呼身后的保镖跟他离场，边走边和经理说，“回头把那红毛的资料给我，挺有意思的”
赛场经理眼睛一亮，连连应下。
……
莫关山抱着背包，骂骂咧咧的跑出办公室，那个梳着地中海头型的李老板追出来，赶忙拉住他胳膊。
“小莫啊，你别一根筋，再考虑考虑，你签了我们，也不会妨碍你在HANA发展啊，况且蛇先生…”
“李老板，你再不撒手我揍人了啊！”莫关山把包甩到背上，眉间蹙满戾气，再搭上一脸青紫，乍一看骇人的很。
“别别别，我这一把老骨头”李老板颤颤巍巍的收回手，仍不罢休的说，“那你回去再想想，我这边一直等着你，签了合同你这挣得能再番一番儿呢…”
莫关山翻了个白眼，理都没理他，撒腿就跑。
……
赶回俱乐部时，凌晨五点半左右，东边天际微微蒙亮，勾勒出一条红线，可训练场的操场上还是乌漆麻黑的一片。
HANA的封闭训练营很严，没有假条严禁出行。所以昨晚，莫关山是偷跑到操场，趁巡逻的没注意，翻栅栏出去的。
早训在六点半，莫关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翻栅栏回去，然后跑回宿舍，假装跟那些人一起起床，开始早训。
他先探头扫视了一眼，凌晨的操场上空无一人，他把包背在背上，系紧，然后双手撑在栅栏杆上，身手利落轻快的翻了过去。
只是没想到，他一只脚刚落地，好像踩到了一截软棍子似的东西，随即一道惨叫平地而起。
“操啊！！”那声音惨烈而熟悉。
“操！”莫关山吓了一个激灵，受伤的右腿一软，啪叽跌落在了地上。
莫关山抱着膝盖在地上倒抽了两口凉气，撑起半个身子瞪过去，骂到，“什么鬼玩意儿！”
隔着昏暗的视线，他定睛一看，瞬间扭曲了脸，脱口而出一句，“卧槽…！”
只见李珂和另外两个人正窝在墙角，李珂捂着被他踩了一脚胳膊疼的直抽抽说不出话，另外两个人手里一人夹了一根烟，还闪着火星。
四个人都见鬼似得互相瞪着，谁也不敢先动弹。
HANA训练营还有一条禁令——学员不准在内吸烟酗酒，违反重罚。
……
——梦想不是奢侈品，有些人却没资格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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